由帧一年,五月二十八日。由帧皇帝派军队围剿李子成为首的农民武装起义军,过程持续了两周,终于是收复昌林省,将昌林境内的起义军全灭。梁文超的一篇抨击革新派的一片文章在他死后莫名其妙的发表出来。
南云省,羊城,新曲路21号,辰时一刻。
秦月蹲在院子里逗弄着一只母鸡,这是秦婉儿买的,用来每天下颗蛋给他补身子用的。
老母鸡很傲慢,瞪了秦月一眼,然后到别处去了,走路的姿势那叫一个激昂澎湃,邻居家养的大鹅都没这么个嚣张法。
“你不买只公鸡么,没有公鸡孵不出来小鸡的。”
他蹲着在那逗着母鸡,一直戳着它,终于是被啄了一口,然后委屈巴巴的把手指放进嘴里。
“嗨呀,你还堂堂一个书院的院长呢,有没有正形了,让我看看破了没。”
秦婉儿连忙跑了过来,把母鸡赶到了一边去,抓起他的手,撕了一段布条蘸上金疮药缠在伤口处。
“你真是没得玩的了。”
本还想再数落几句,抬头看见了他满脸的憔悴,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。
“又熬夜写文了?”
轻轻的包扎着他的伤口,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问到。
“阿,你怎么知道的。”
“废话,你看看你都憔悴啥样子了,别人都在关心你的身体,你自己怎么就不在乎呢?”
“我错了嘛。”
“……现在你不是闲着么,去睡一会吧,反正也没啥事做,晌午饭熟了我再叫你。”
“啊……我还得……”
“去补觉。”
“欸——”
就像拎小猫儿一样,她轻轻松松的就把他抓了起来,放到卧房里,然后褪去衣服。他虽然嘴上一直说着不困,可过了没一会还是睡的死沉沉的。
“唉……”
她叹了口气,拾掇了一番便出了门。
天还是阴沉沉的,自从那天下了一场雨这鬼天就没晴过。阴沉沉的,毫无生气;叫人看了心里不愉快。
走了一会,前面有一群人聚在一起不知在干嘛。走近了一看,一个在大学堂里有过一面之缘的一个学生正慷慨激昂的讲着些什么;不过她也不打算听这些就是了。
继续走着,身后不时传来什么“抵抗”,什么“迫害”,什么“污蔑”。随后就是一群年轻人的大喊大叫,全都是愤愤不平的样。最后,就是远远的来了一群捕役跑了过来将他们给轰散了。
她闭上眼睛摇摇头,一时忘记看路。竟撞上了一个迎面走过来的人,还没开口说什么,那人慌慌张张的就开始道歉。然后又连忙赶紧跑了,掉在地上的邸报也没有察觉。
“怪人。”
捡起那张邸报,虽然她看不懂,还是捏在手里了。继续走,绕来绕去的走进一个巷子深处。深处站着一个女子,一袭白衣,手里捏着一把扇子,看上去仙风道骨的。微笑着看着秦婉儿。
“前辈,你迟到了。”
“少废话,你们那边什么态度?”
秦婉儿不耐烦的回了一句,一副看脏东西的表情。
“长生门这边,对革新派并不看好……”
“哦,那就是没得谈咯?”
“也不是,三长老说秦月先生是个可交之人,如果他能让革新派变得与保皇派势力相当一些,可以考虑。”
女子轻描淡写的说着,狡猾的看着她,意料之中对方投来的鄙夷的眼神。
“哼,你们这大门大派的没想到也是一群小人一群墙头草啊,真是可笑。”
“前辈,毕竟百年的基业也不容易嘛,站错队就成历史罪人了。我们也还没有站队保皇派呢。”
秦婉儿对着地吐了一口吐沫,转身就要走。
“前辈,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哦,过于革新派的。”
她停下了脚步。
“有屁就放。”
“保皇派这次啊,万箭齐发了。希望革新派挺到得到长生门的支持哦。”
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秦婉儿没有对着女子做什么,只是恶狠狠的撂下一句话便大步离开。
“畜生。”
“前辈走好,欢迎前辈再与长生门有合作。”
女子狡猾的笑着,对着她远去的背影摆了摆手。
……
……
天仿佛更阴沉了,天上厚厚的都是云,阳光始终透不过来。她按照原路往回走,刚刚那群人都散光了,演讲搭的台子也被弄塌了,一片狼藉。
她好像懂了些什么,加快步伐往家里走。虽然她知道他从没抛头露面过,但她还是止不住的心慌。
“哎你这小娃娃怎么不看路啊。”
“哎哟,看着点路啊。”
“嘿,这小孩!”
没走几步,前面一群捕役擒着一些年轻人走着,那些年轻人还在义愤填胸的大叫着。
“迂腐!你们就将你们的迂腐带进坟墓里去吧!我们不会低头,纵使杀我们的头,我们也不会低头。我们只会用炙热的双手撕碎你们这些腐朽的黑暗。”
“老实点!”
捕役好像是有点心虚,大声的喊了一句仿佛是给自己底气。
仔细一看,那个年轻人不就是刚才正在演讲的那个吗?这让她愈发的有些不安,那女子的万箭齐发四字现在像密密麻麻的针一样扎着她的心。
终于到了,门虚掩着,好像刚进去了什么人,心一沉。
推开门,先没有做出很心慌的表情,院子里的人向她看来,一个睡眼朦胧披了件外衣的秦月,还有一个是陈仲景。不同于往日,他没有意气风发的样子,而是一种很颓废,很失魂落魄的样子。
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她看着秦月问到,虽然不用问也能从他脸上看出来,发生大事了。
“朝廷的人打压住了起义军们,抽出空子制裁革新派了。”秦月看着天,淡定的说着。
“保皇派的人太过于可恶,四处派人散布谣言,然后在各大报刊里对革新派进行污蔑,上升到散步各位先生私生活的谣言。”陈仲景咬着牙,悲恨的跺着脚。
“梁文超这篇新文章也很诡异,他死前的那篇《孽梦》,通篇下来也只是谩骂革新派的理念,这篇《武生》通篇都在造谣说革新派的五位代表人私生活混乱,不可信这种人。”
“梁文超这个老东西,自己私生活都那样了,做出这种事不奇怪。”陈仲景不当一回事。
“不,仲景兄,梁文超早年间虽然确实有过不齿之事,但他往后余生四十余年从没有做过这种事,定是做这种动作的人怕事情败露被民众谩骂,故意拿梁文超做挡箭牌。”
秦月咬着手指甲,思索着。还没等他再分析出什么,李守一和胡嗣夺门而进。
“万箭齐发了各位先生们,在街上游行演讲的学生们被衙门抓了。仲景,你的儿子也被他们抓进去了。”
“什么?他们怎么敢的?”
陈仲景不敢相信,他们居然能做出这么卑鄙的事。他气的颤抖,举起手来向空中指着,手颤抖着,还想说些什么。想了想,然后又握成拳,往下一甩,最终还是没说话。
“各位先生不要急,他们不敢对学生们做什么,我们不同于当年的西林党,我们已经让这个国家很多人所了解到了,上面的人就算再想置我等于死地也绝不敢如此明目张胆。”
秦月头头是道的分析着。
“多半是这些家伙,想利用学生们逼我出门了。”
陈仲景刨了刨他乱七八糟的头发,看了一眼胡嗣与李守一。
“乃常兄,希之兄,他们既然要玩阴的,咱们就和他们奉陪到底。”
说罢,三人一起出了门,不顾秦月的劝阻。
秦月看着他们戾气满满的出了门,进屋换了身衣服,带着秦婉儿一起出了门,不过不是去追他们。
……
……
……
“名字,罪状。”
“赵世杰,打狗。”
“秋瑜,打狗。”
“傅思延,被狗咬了”
“陈瑕年,打掉狗的一棵门牙。”
“小兔崽子!”一个说话漏风的捕役大喊一声,举起手里的棍要打他们,但被一个同僚阻止了下来。
“兔崽子们,我劝你们老实点,你们这可是抗捕,殴打执法人,搞不好就要把这牢底坐穿了。”
四个学生站在那里,用戏谑的眼神看着他们。
“安分一点,不要想着有些什么动作。”
关上狱门,两个捕役扬长而去,只有一两个狱卒在来回的徘徊。
……
……
……
某条小巷子,辰时三刻。
“师姐,我来迟了,那个前辈来过了吗?”
“她已经走了。”
“走了?怎么样?谈成没有?”
“谈崩了。”
“谈,谈,谈崩了?”
女子捏了捏男子的脸。
“怎么,干嘛吓成这样?”
“长老们不是说对方是隐世高手吗?师姐你不怕她报复吗?”
“怕她?呵呵。不过是一介武夫罢了,我长生门何时被这些武夫骑在头上作威作福过?”
“可是长老们不是说大学的院长是可交之人吗?”
“师弟啊,我作为掌门之女一直相信,耳听为虚,眼见为实。”
“您这是……”
“给他们使点绊子,要想得到长生门的支持需要一点考验的。”
两个人缓缓的走出巷子,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地烂菜叶。街上的人都低着头走着,死气沉沉。走了半天只有一个算命的还在悠哉悠哉的没有收摊。
“姑娘公子算命吗?”
那算命先生叫住了他们两个人。
“大爷,这街上都收摊了怎么您还没收摊啊?”
“嗨呀,为了一口饭吃,怎么样姑娘,算命吗?包准。”
“来,给我算一卦。”
说完,女子排出十文钱放在桌子上,那算命先生就开始神神叨叨的开始算。
先是让她抽根签,然后问了她的生辰八字,而后又拿出几个石头开始摇,最后掐着手指开始算。
“你的家室不错,出身荣华富贵。”
女子点了点头。
“你的父母很严格,你小时候没少挨打,你有一个哥哥两个妹妹一个弟弟,但父母对你最寄予厚望。”
女子有些吃惊,还是点了点头。
“不出所料的话,你前程似锦…………嗯?”
算命先生突然往后一倒躺在地上,然后摊子也不顾了连忙就跑。
“喂,你什么意思啊?”
“这笔买卖不做了,不做了。”
丢下了那十文钱,跑的没了影。留下师姐弟二人在原地懵懵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。
“莫名其妙,我还以为多厉害呢,结果还是个神棍。”
说完,两人朝着大学的方向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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